笑林點將錄4

笑林點將錄（4）

「發聲綿長派」第八代長房弟子中旅居蓬萊島國者就有六位，首席當家大師姐即為上文曾略提及之「環征仙子」、在蓬萊島又另有綽號「蔡媽媽」，乃因早年曾應彼幫公仔箱擂台之邀，將其獨門婆婆媽媽劍法示範於普羅公仔箱內，以教化彼幫子民故也。顧名思義，「環征仙子」早期即以凌厲之劍法縱橫江湖，代表第八代長房弟子參加多項師門切磋大比拼、及多項與其他宗派之論劍大會，均名列前茅，環征遠伐，可為第八代長房弟子之表率也。此次蓬萊島長房論劍大會當然為其馬首是瞻，不作他人之想。

其次為同門師兄妹結成眷屬、一代俠侶「鐵面郎君」與妻子「白珍珠」。「鐵面郎君」天生沉默，不尚多言，內功深厚而硬功亦臻化境，擅長「降龍十八掌」絕頂神功而威名遠播。妻子「白珍珠」為同門師妹，江湖上與威盡藩夷島之「黑珍珠」齊名并稱「黑白珍珠」，其武功則與大師姐「環征仙子」同出一源，亦以婆婆媽媽劍法享譽武林。師兄妹結為夫妻、攜手闖蕩江湖，亦同門間之佳話也。

第四位為「鐵面郎君」之親弟，江湖上以重義氣出名之「玉面天王」，據說其天王之功架直逼太陽升起的珍珠地區之黎天王，比黎天王更佳。「玉面天王」與「鐵面郎君」雖為親生兄弟，除了性格略有相似外，兩人修練之武功卻不相同。「玉面天王」內功修為不弱，劍法卻更為出色，更精通「伊貓」傳訊之術，頃刻間便可將天下大小事情傳達，誠不可多得之新派高手也。

第五位乃同門中重量級之高手師兄，人稱「金賈鐵算」。金賈者，一身名貴黃金打扮，教人一眼便分辨出其商場老闆的身份，至於鐵算，乃指其獨門兵器鐵算盤，除可封鎖其它兵器外，鐵算盤還可將算盤子以漫天花雨射出，敵人防不勝防而無一幸免，此門絕學與「翡翠仙子」之獨門寶石暗器互相輝映，無堅不摧，令江湖黑白兩道談者色變。

第六位同門是隱居於蓬萊島南部之「費問俠醫」，其專長亦為「生死人而肉白骨」神功，與「花旗國發聲綿長同門弟子聯盟」第二任女盟主所練者為同一類武功。「費問」就是不必查問、馬上知曉對手武功之缺點而攻其要害，與詠春一代宗師葉問無關；而「生死人而肉白骨」神功又豈是浪得虛名？因此在杏林一直聲譽甚隆。

 以上為「發聲綿長派」第八代長房弟子中十六位海內外同門高手之簡略介述，當然這只就出席蓬萊島武林大會者言，其他第八代長房弟子的高手尚未得以提及，看來得待下回武林大會始再另論矣。

份屬師兄姊弟妹，各同門彼此間容有年代久遠、經歷不同、相隔重洋等之差異，惟畢竟均為一同學藝於微時，彼此一起成長，利害一致、甘苦共嚐，這份感情的凝聚，外人是很難體會的。此次四十年後重聚蓬萊仙島，大家的容顏經過歲月洗禮容或不再（可能僅有「雲華仙子」因練就一身易容神功得保全貌而已），但大家的心境卻隨著消逝的時光而更為熾熱。十六位同門加上眷屬，浩浩蕩蕩，既為論劍而針鋒相對，亦有交心而環島相隨，確為人生中一個不可磨滅的旅程。相處十來天，同門間的個性大致上沒有顯著的改變，天生雄辯的還是滔滔不絕，個性活潑者尚是敏捷如飛，武功高強的仍是叱吒風雲、動見觀瞻，而像「惱煩菜鳥」這類沒何特色者猶是可有可無。

天下無不散之筵席，「發聲綿長派」第八代長房弟子之蓬萊論劍經過十來天之切磋，終於圓滿落幕，海外同門陸續相辭、各自雲散西東，大師兄「吾善養吾之氣」則親率師弟妹數位轉赴東灜膏藥國，作拜訪老二「山間流動之氣」之旅。依依惜別，眾師兄弟姐妹大家另訂後會之期。

正是有話則長，無話則短，時光荏苒中轉眼又已數度春秋矣。此其間若居太平盛世、桃花仙境，當然「不知有漢，無論魏晉」，然而若身處渾濁江湖、腥風血雨，則難免令人興起「避秦時亂，不復出焉」之嘆。話說「花旗國發聲綿長同門弟子聯盟」發展至第十四任，亦漸顯其瓶頸之憂。礙於聯盟創立之規則，十四任盟主「玉面飛狐」任滿後不能再次蟬聯，盟主寶座必須交出，由其他同門師兄弟妹競逐之。在競逐十五任盟主之過程中，原為各方殷殷期盼，寄予厚望的資深副盟主「太極儒俠」，為了迂腐的「不與賢者爭」而拱手將盟主寶座禪讓予未闖木人之師弟「細異鷗」，引至後來錯綜複雜的蕭牆之禍，令天下同門搖首長嘆，「聯盟」聲譽被影響至巨。夫「細異鷗」者，「發聲綿長派」晚期弟子也，南國朝代更替時年歲尚少，江湖動亂中輾轉抵達大洋彼岸花旗國之水木石省城大埠定居，其人也，天資聰穎，心思慎密，思維比一般的同齡學子高出甚多，加上轉投西洋派系，所修武學已與正宗中土武學漸行漸遠，此鷗雖細，總亦異類，有高處不勝寒之孤傲。「細異鷗」正是如此一位武林中毀譽參半的亦正亦邪人物。

亦是合該有事，「細異鷗」背後的大力支持者、「天下發聲綿長同門弟子總聯盟」第三任總盟主大統領「金牙神龍」，正如上文曾交代，「金牙神龍」之金牙吹水神功已爐火純青，加上深諳掘尾神龍之術，江湖上真的少有敵手，不過天有不測之風雲，人有旦夕之禍福，「金牙神龍」在其剛過耳順之年不久，練功深切中突然經脈逆行，走火入魔，尚幸功力深厚，重創中尚能抑壓著奇經八脈，不致逆行沖腦，後經華陀後人全力診治，總算得以身免而漸漸康復。惟經此一役，大難不死的「金牙神龍」功力已大不如前，金牙吹水神功亦大為失色不在話下，所謂英雄最怕病來磨，方期以掘尾神龍之術，呼風喚雨，扭轉乾坤之際，不料卻遭此禍變，午夜夢迴，思前想後，總覺天下人負我良多矣，於是一不做、二不休，既然乾坤已不能扭轉，何不將其攪濁耶？正巧「細異鷗」剛執掌第十五任「弟子聯盟」盟主，正為空有理論而全無實幹經驗所苦，於是向其面授掘尾神龍之術，「細異鷗」亦廣而納之，兩位高人合力出手，成事雖或有不足，敗事則肯定有餘，「花旗國發聲綿長同門弟子聯盟」從此腥風血雨，江湖上亦從此多事，正式進入造反有理的紅衣衛時代。

話分兩頭，「發聲綿長派」第八代長房弟子自蓬萊論劍後，雖是一別經年，大家均有「伊貓傳訊」互相聯繫切磋，眾人均感身心愉快，樂在其中。惟人性是最現實者，久別後的重聚自有「他鄉遇故知」的興奮，而頻密的接觸亦會暴露出人性的真實，畢竟分手數十載，要改變的始終是要改變。前言第八代長房弟子中有三位感情特別投契之師兄弟，名為《吾三者》，除了老三目前仍苦練忍者之術不知行蹤外，老大「吾善養吾之氣」有出席「蓬萊論劍」大會，近來的表現越顯其內功之深厚，其「攪攪震神功」真的已臻化境，「攪」不死人誓不休，三言兩語便足令天下大亂焉。直接被影響者乃老二「山間流動之氣」。

老二「山間流動之氣」一直落籍東瀛膏藥國，日夜吸收扶桑霸氣精華，現已修練功成，徹底將中華土氣消除，脫胎換骨，雖然武學修為上是「假東洋鬼子」階段，但誅殺大公雞國子民或稍為肯定大公雞國的任何人士時，則青出於藍，比「真東洋鬼子」更東洋，令各同門均感訝異而不解也。近來廣受老大的「攪攪震神功」影響，一夜之間突變成為「憤青」人士，凡認同或不反對大公雞國者，不論六親均予以誅殺。同門中「惱煩菜鳥」因稍作以大公雞國為祖國一語被其漫天流星飛劍招待，另一同門土木大師「敢話巨人」亦為正義的伸張而與他割袍斷義，其被東洋武學教化之深，對大公雞民族怨恨之切，令人感嘆！

嗟夫！天下之動亂若是耶？江湖之浩劫將至焉？山雨欲來風滿樓，刀光劍影中、腥風血雨下，武林中人恐須借孔子成《春秋》以懼亂臣賊子矣。正是：

混沌乾坤諱莫深，神功顯赫傲笑林。

莫道江湖風險惡，瀟瀟夜雨聽龍吟。

v 完 v