災難 與 因果
台灣台東知本金帥溫泉旅館整棟五六層樓的建築，轟隆一聲倒下，立刻淹沒在滾滾洪水濁流中；洪水沖垮了橋樑和道路，山區偏遠的高雄甲仙鄉小林村更遭土石流滅村，全村兩百多間房屋遭夷為平地，這是台灣在「莫拉克」颱風後引發的「八八水災」最令人觸目驚心的兩個畫面。這一場世紀大災難令台灣及台灣民眾經歷了一場浩劫，其肆虐程度更已超過五十年前的「八七水災」。
近年來，由於溫室效應的影響，天候異變，災難頻仍，人類與災難並存共生成為難兄難弟實難以避免。不過，所謂「天災人禍」，一個災難的形成，除了地球暖化造成大自然的異變外，人為的疏失亦是間接的推手。為什麼氣候會異變？什麼是溫室效應？簡單的說就是人類過度開發令地球承受不了的反彈。海洋學家、氣象學家早已指出，由於全球之過度開發，北極的萬年冰山已大面積地溶化、縮少，撒哈拉沙漠以南的廣大地區之乾旱程度卻日趨嚴重；歐洲的降雨量開始暴增，而澳洲卻開始出現大旱；美國東部及亞洲太平洋西面等地區颱風亦趨於嚴重，中國大陸、日本、南亞等地更是地震頻仍。台灣地勢地少山多，人口連年遞增下，人民已越來越向山林移動，在過度開發之下，更有業者不顧危害大自然環境生態和水土保持，不斷大量墾代山林，濫挖砂石，超限使用土地，自以為人定勝天。地方居民只看到業者可以帶動地方繁榮，對他們的經濟收入不無補助，卻不懂水土保持和環境保護的重要性。而政府亦沒有足夠的環境保育、管理措施，一夕間遭大地反撲，即告河川改道，橋斷路陷，土石崩潰，村莊淹沒。所以這次的大災難是不能全部都推給颱風大雨，民眾自己不尊重自然的魯莽行為，是要負上一定的責任的。
目前在東亞正處於盛夏颱風季節，而在東南亞的越南南方亦正值綿綿雨季，平均每兩三天便下一場雨。八月十九日下午二時，越南胡志明市正下著暴雨，仗著風勢雨點傾盆而下，還好雨勢來得急亦退得快，不夠三十分鐘便漸漸停止。雨停後從四樓寓所向街道一看，不得了，街道已成一片水鄉澤國，公路中間最高點水深及汽車底部，兩旁低處更深及膝，不信邪或需趕路的兩輪摩托車紛紛拋錨而被「擱淺」。至下午五六時下班尖鋒時刻，淹水都沒有稍退跡象，平日已是車水馬龍的街道，至此更是一片混亂、寸步難行，無奈的民眾，空有鐵馬亦只有望淹水而輕歎。人們不禁要問，胡志明市，這個越南的首善之區，這條經過經年整修、今年三月底才告通車的道路，為什麼只是一場短暫的暴雨，便足以令其交通癱瘓若是？個中因素當然很多，惟其中多少與其人民之質素有關。
在越南，男士均喜喝啤酒，酒後在路上若感便急，馬上就在路上解決，他們感到這是很自然的事，是絲毫不會有什麼難為情、不好意思之感覺的。大街小巷之地下排水道口，都成為了民眾私人的垃圾處理場，將垃圾一小袋一小袋的塞入排水道，或將掃妥的垃圾直接掃進排水道內，民眾均集以為常，絲毫沒有感到什麼不妥之處，這就是無論下大雨或小雨，街道都會淹水的原因之一，其嚴重程度隨著雨勢的大小而成正比。值得注意的是這些沖刷過路面的淹水，其實是非常不合衛生的。此外胡市貪污情況嚴重，道路整修之施工單位偷工減料、濫竽充數，早已是公開的秘密，相信亦是做成道路淹水的另一原因。
台灣本是青山綠水美麗寶島，越南亦是好山好水魚米之鄉，無情天災本難避免，而人禍卻實可防範。有一句諺語形容天與人作孽後之不同下場，如要拿來比喻台灣南部的世紀水災及越南胡志明市的街道淹水，當然不至若是，而且有欠公允，但從這兩處的災難或禍害，證諸因果循環的道理，卻是放諸四海而皆準的，不是嗎？
《南國閒情》Aug / 2009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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