狗尾續貂有新詞
烏雲密佈的九月過去了，時序踏進了所有中國人的光輝十月，再而感恩過後，聖誕鈴聲就要響徹大地。正是：風雲多變幻，彈指一瞬間。
起源於西方基督徒慶祝耶穌基督降生的聖誕節，是一年中最重要的節日，而自十九世紀西方傳教士帶進亞洲後，近年來隨著e世代的興起，聖誕節早已成為全世界普天同慶的大日子了。除開宗教信仰，對於聖誕節的關心程度，莫過於一般平時喜歡逛百貨公司、現在又有堂而皇之理由購物的女士，以及開開心心又可收集不少禮物的小孩。而在彌漫著歡樂氛圍的環境中，最淘滌心靈的實為莊嚴肅穆、心曠神怡的聖誕歌曲。
在十月天談兩個月後的聖誕節，時序上當然略早，其實本文主要是回憶一首聖誕歌曲的改詞版本，以及其相關事例的影響。
在眾多膾炙人口的聖誕歌曲中，有一首非常經典、非常童真的“Santa Claus Is Coming To Town”（聖誕老人進城），無論中外，幾乎每個孩子都能朗朗上口，歌詞本意是提醒小孩子要乖巧，不要頑皮哭吵，因為聖誕老人快要來了，就這麼簡單。這首旋律優美的歌曲，就是因為其簡單輕快，而風靡全世界，各國亦都有其本國文字的版本。
1989年六月初，中國發生了震驚中外的「天安門六四事件」，世人交相譴責中國政府對手無寸鐵的人民大開殺界，中國的最高領導人鄧小平更是難辭其咎。在此期間感受最深的莫過於八年後的1997將要回歸中國懷抱的英國殖民地──香港。
「六四事件」後，港人感於時勢，人心惶惶，有能力者多作移民外地，走不動的只能無奈地等待九七大限的到來。1989年的聖誕節，香港鬼才黃霑發行了一張以多首聖誕歌曲串燒的聖誕專輯大碟，改填反映普遍香港人末世心境的歌詞，把香港人對六四餘悸及九七恐慌發揮得淋漓盡致。開頭及結尾均以調寄“Santa Claus Is Coming To Town”的《又到聖誕》為主打歌，看看該曲所填的第一句詞（粵語詞）：「喂，又到聖誕！哪，又到聖誕！下個聖誕有無今年咁歎，鄧小平is coming to town。」結尾段：「趁佢又到聖誕，人扮吓懶，伴你歎吓，撇甩班阿燦，趁鄧小平未嚟到自己歎。」將原英文歌詞的「Santa Claus」改為中文人名「鄧小平」，音韻全協，加上驚嚇的表情與聲調，成功地將「鄧小平」三字代入成一個令人驚怕之惡魔似的名詞，意謂又到聖誕節了，可惜好景不再，因為那「鄧小平」馬上要來了。這種充滿諷刺的手法，應該是當時激於義憤之下的作品，如果時空轉移至現在，可能他不會寫，更何況當年港人輕視、要「撇甩」（擺脫）的那班「阿燦」（港人對大陸民眾的謔稱），早非吳下阿蒙，現在已搖身一變，成為支撐香港經濟的主要來源，港人也被內地人反諷為「港燦」了，但卻勝於能一針見血地反映了大部份港人的感受，又能達到名詞另解的效果，可說是一個相當成功的新手法。
無獨有偶，類似上述巧妙地將人名轉換成專有名詞，以形容或諷刺某人某事，在台灣亦有另一事例。台灣前總統、因貪污罪名成立，如今身陷囹圄的陳水扁，中外輿論一致認定其性格中有兩大特徵，一為極端又偏激，其次為不計後果與代價。而其人用奇捨正，尚虛棄實，捨本逐末，沉溺權謀，踐踏義理而不計後果，更喜大言不慚，言詞出位，玩弄權術無所不用其極。任何人只要有上述陳水扁式的行為與言論，台灣民眾直呼其人「很陳水扁」，已代替了所有上述各種貶詞，與黃老霑的「鄧小平is coming to town」可謂異曲同工。
世事三十年河東、三十年河西，如今很多事情早已東風西漸，當然都是以貶者為多。洛杉磯最近就有一形似「陳水扁式」的事例，事緣於某會所當屆領導層任期屆滿，領導人為求連任竟然隻手遮天，黑箱作業，完全沒有知會會員下，在極短時限內自行公告高票當選連任，將全體會員玩弄於股掌之中。對內部有心人士的忠告勸告毫不理會，長輩的斡旋亦不得要領，對外更厚顏誆稱其選舉獲得眾多積極的響應和參與，為該會所奠下了更健全的民主體制。這種極端又偏激，不計後果與代價的硬抝嘴臉；這位用奇捨正，尚虛棄實，捨本逐末，沉溺權謀，踐踏義理而不計後果，大言不慚，玩弄權術無所不用其極，將黑說成白的厚顏者，除了本尊陳水扁，還有誰能與其爭鋒？
水過留痕，雁過留聲。日後只要有人作出上述的行為與言論，天下人曰「很陳水扁」之餘，一定另有新詞佳句曰：「嘩，你真──余福海！」
v魯凡 10/15/2013 （二○一三年十月十八日發表於洛杉磯越柬寮報、遠東時報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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