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師說》2014
昔者昌黎,儒者之師,撰有《師說》曰:『古之學者必有師。師者,所以傳道、受業、解惑也。』今之師者良多矣,乃有飽學之士依韓說以言之,曰:
『今之社會眾者師。師者,所以富貴、安逸、人羨也。人非生而富貴者,孰能安逸?一朝乃成師,其為人也,眾皆羨矣。
生乎吾前,其為師也,固先乎吾,吾得而羨之;生乎吾後,其為師也,亦先乎吾,吾得而羨之。其為師也,夫庸知其年之先後生於吾乎?是故無男,無女,無長,無少,師之所存,富貴之所存也。
嗟乎!師之盛名也久矣!欲人之無羨也難矣!古之富人,其出人也遠矣,猶且惟師而羨焉;今之眾人,其下昔之富人也亦遠矣,而更羨於師;是故師益師,富益富,師者之所以為師,富人之所以為富,其皆出於此乎?
愛其子,擇師而令學之;於其身也,則恨未成師焉,憾矣。彼童子之師,授之技而習其經歷者,正吾所謂富而貴人皆羨者也。經歷之須知,富貴之可解,必師焉,必從焉,小學而大習,益見其明也。巫醫樂師百工之人,自成其師。士大夫之族,成師傳授弟子者,可群聚而習之。問之,則曰:『彼此相若也,道相似也。』位卑何足羞,官盛非近諛。欷呼!師輩之可貴可知矣。巫醫樂師百工之人,偽君子者不齒,查其智乃彼不能及,其來有自也!
師也,洋洋灑灑、不一而足。諸如:
自我膨脹者,曰「大師」;
喜人之患者,曰「教師」;
能醫而不自醫者,曰「醫師」;
炊室來去自如者,曰「廚師」;
穿服見其足者,曰「建築師」;
髮長多而大者,曰「大法師」;
曉得算汝阮囊者,曰「會計師」;
通曉治病物品者,曰「藥劑師」;
從事不正之法者,曰「魔術師」;
只問錢財從不自律者,曰「律師」;
整日祈禱求神問卜者,曰「巫師」;
專為不良於行而設者,曰「騎師」;
工於程序而行之者,曰「工程師」;
美僵屍而俏無常者,曰「化妝師」;
將機會空自飛走者,曰「飛機師」;
捕虛渺靈魂至框架者,曰「攝影師」;
以教化殘暴為己任者,曰「馴獸師」;
理會或自理其法則者,曰「理髮師」;
絞盡腦汁謀算他人者,曰「設計師」;
忖度估計而無實際者,曰「測量師」;
此處不思蜀而極致生悲者,曰「樂師」;
……等等者,惟各師之年歲最長者,必「老師」莫屬焉。
富人無常師,嘉誠擁港幣、蓋玆抱美元。餘子藐藐,其財不及二子。二子齊曰:「三員工中,必全為師。」是故世人不必羨於師,師不必炫於世人,出道有先後,拍馬有專攻,如是而已。
魯氏老朽,年七十,喜人之患,好為人師,琴棋書畫,自言皆通習之;近惑於時,問「師」於余,余嘉其能行不恥下問之風,作《師說2014》以釋之。』
v魯凡 05/07/2014 (二○一四年五月九日發表於洛杉磯越柬寮報、遠東時報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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